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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说通过张旺财和玉素甫的挖洞事件

民生杂谈  2020-08-04 22:24 字号: 大 中 小

作家刘亮程最新长篇小说《凿空》日前由作家出版社出版。小说通过张旺财和玉素甫的挖洞事件,以及村庄周围大规模的工业挖掘,展示了一个正在被凿空的村庄。昨天,刘亮程接受了本报专访,他自评《凿空》是一部关于听觉的小说,是他对半辈子新疆生活的一个小结。“写完这部小说,关于乡村题材的创作将告一段落,我会写一部与西域历史有关的小说。”

两个挖洞人在地下相见

《凿空》是刘亮程的第二部长篇小说。它讲述新疆南疆一个叫阿不旦的村庄,这个处在西部大开发中心的古老村庄,正发生着一系列看似荒诞又真实无比的事情。从内地逃荒来到阿不旦村的张旺财,像老鼠一样在地底穿凿前进。他挖洞的目的是要将村外的家与村子里的其他人家连接起来。另一个挖洞人叫玉素甫,他挖洞的目的是试图在地里挖出宝贝来。

刘亮程称,早些年他的南疆之行中遇到一个挖洞人,这个人不停地在河边挖洞,想在下面挖一个宫殿,把家都搬下去。他的老婆孩子不支持他,但他有恒心,一直挖。“后来我想就挖洞这个事写个东西,想了好多年,一直没有头绪。四年前,我突然想到,如果让两个各怀鬼胎的挖洞人在地下相见,那该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境,于是故事就在挖洞过程中徐徐展开。”刘亮程表示,虽然小说是虚构的,但新疆一些村落挖洞的事实确实存在,“新疆这个地方就是这样,这个地方文化积淀太深厚,只要挖下去,说不定就会挖出一串古代铜钱或什么东西来。所以村里人就有这么一个习惯,挖菜窖也好,挖渠沟也罢,总是想多挖一下。”

贪婪导致玉素甫悲剧

在《凿空》中,刘亮程塑造了村民张旺财、玉素甫、艾布,村长亚生等人物,这些人物并没有主次之分,刘亮程将他们一字排开,整齐地呈现在读者视野里。

刘亮程认为,张旺财挖洞是与生俱来的动物本性使然,“就像我们小时候对挖洞的热衷,对地下生土世界的好奇。人在地下的感觉和在阳光下的感觉是不一样的,漆黑一片,因此洞挖得越深越觉得刺激。在这样的诱惑下,他挖呀挖,刚开始挖是兴趣,挖到后来就有目的了,就停不下来了。与张旺财的纯粹不同,玉素甫则充满了野心。他是想通过挖洞挖出金银财宝或文物来致富。村里有人暗暗效仿,谁都隐约知晓了地洞的事情,但谁都不能说。地道已经不是两个人的秘密,而是全村人共同的秘密。”刘亮程表示,这样说起来,他对张旺财这个人还有些欢喜的心情在里面,贪婪最终导致玉素甫挖洞悲剧的发生。

村庄靠声音自我修复

《凿空》的故事情节看上去非常简单。其实在挖洞的外衣包裹下,刘亮程还试图完整展现一个新疆村庄的真实生活。刘亮程在小说中并没有平铺直叙地讲述挖洞故事,而是通过张旺财的儿子、聋子张金对声音的敏感回忆,构筑起了一个独特而神奇的村庄世界。张金在阿不旦村出生,长大后去矿区打工震聋了耳朵,医生给张金开的治疗药方是回想以前的声音。

因此,刘亮程将《凿空》定义为一部事关听觉或者声音的小说。“我对声音特别着迷,尤其在新疆这种环境下,地广人稀,村庄相距遥远,人可以清晰地听到远处的声音。很小的时候,我们就能辨别空气中传来的隐隐约约各种各样的声音。你感觉非常遥远,远得跟梦一样,但是你能听得非常真切。就是那种辽阔天地间的声音,没有阻碍。声音最大的是驴叫,其次是狗吠鸡鸣,人声倒是比较小。”

刘亮程说,在这部小说里,他想营造一个声音的世界,通过声音再现一个乡村的绵长与悠久。“现在你到村庄里面听一下,村里面的声音都是拖拉机、卡车、挖掘机轰鸣的声音。这种声音加入到村庄以后,实际上把村庄的原始声音给粉碎掉了。尤其是现代化大型机械的进入,把村庄从声音世界里粉碎了。村庄也在用它的原始声音在抵抗,但是实在是不堪一击。”不过,刘亮程对此并不悲观:“这些外来声音毕竟短暂,它们哪里有村庄天籁更长久。拖拉机、挖掘机的声音虽然强大,但它们也会很快消失,最后留在生活中的还是乡村的声音——一声驴叫,几声鸡鸣狗吠,树叶被风刮落的声音,人说话的声音,尘土飘起又落下的声音。声音是最可靠的,我就想恢复声音世界,只要这个声音存活,村庄就不会消失。”[NextPage]

不过,《凿空》依然表达了刘亮程对阿不旦村乃至龟兹地区的隐忧。随着现代文明的进入,龟兹不再是当年刘亮程笔下《一个人的村庄》里那个宁静、安详、诗意的黄沙梁了。沉睡中的村庄被现代机械吵醒,人也醒了。村里除了张旺财、玉素甫这两人的挖掘之外,其实到处都是挖掘,用本地的农具坎土曼挖,用外来的工具铁锨挖,用挖掘机挖,用钻机钻……盗墓贼在挖,考古专家在挖,石油工人在挖,矿工在挖……一个又一个空洞在地底膨胀开来,阿不旦村之下的大地几乎被凿成了空壳,村庄凌驾在虚空之上。“那些嘈杂的声音到底是要走的,但留下的却是一个千疮百孔的村庄。好在,村庄依靠声音有自我修复能力,它会慢慢把以前生活中有价值的东西恢复。”

节奏慢符合乡村生活

小说中,刘亮程在写挖洞之余,还将笔墨落在了铁匠、木匠等不同手工艺人身上,细致入微地描摹了生活在村子里的驴、狗、鸡、老鼠等动物的生活,以及当地居民们的割礼、葬礼等习俗。刘亮程表示,他写这部小说,最大的精力花在了对乡村哲学思考层面上。

刘亮程现在多数时间居住在乌鲁木齐城里,早年在新疆乡村度过,有着 0多年的乡村生活经验,所以对乡村生活以及那些活跃在村子里的动物了如指掌,写起来并没有太多困难。“毕竟离开乡村有些年头了,有些感觉在慢慢疏远,为了再次找到当初那种感觉,在写《凿空》的过程中,我经常到乡下与铁匠、皮匠、木匠等手工艺人聊天,观察驴、狗、老鼠的生活,看它们如何与乡村和睦相处。”

有读者认为,《凿空》的节奏太慢,故事性不强,支撑起小说内容的多是绵密的细节。对此,刘亮程默认,在他看来,这应该是他的写作风格使然。“我不太喜欢那种连贯的、曲折的,或者过于传奇的故事。我不想在故事上下工夫,我常常认为我是从故事结束的地方写开去,去寻找故事的意义,而不是故事本身。《凿空》也是这样,尽管是用几个故事把它串起来,但我觉得我对这个故事没有多大兴趣,因为乡村的事务都是有一搭没一搭的,所以《凿空》里面的节奏也是为了符合乡村的节奏。”刘亮程认为,故事太容易起步,也太容易结束,故事要有延展性,就要把生活的悠长融进去,它是缓慢而悠长的,因为我们思考的时候总是停下来,你不思考的时候,说明你在动。

也有读者认为,《凿空》中对动物的诸多描写,在刘亮程早年的散文集《一个人的村庄》中依稀可见。对此,刘亮程表示认可,毕竟乡村生活就由这些东西构成,重复是不可避免的,但如何写出新意却是对作者的挑战,“比如以前写的通人性的驴,到了《凿空》里就恢复到了它作为动物的一面,写它是如何与人、村庄建立起一种和谐的关系。”

(实习:罗谦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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